在公開試上考取功名、獲心儀的大專院校取錄,是一眾莘莘學子踏入社會前的首個考驗。邊應對殘酷的教育制度,邊為自身前途打算,才剛成年的考生面臨種種未知,難免要向身邊人求援,甚至要揮灑一大筆錢財換取額外的教學資源,或是四處探問各大專學系的資訊,試以碎片化的情報堆砌一條看似清晰的前路。「我正因曾經歷同樣的事,故想以過來人的經驗向他們分享。」非牟利組織「星說」的副主席Rain如是說。
看中教育缺口 扶持被忽略一群
「星說」是由一個個渴望幫助他人的善心大專生積聚而成,Rain憶說起初僅希望籌建一個平台,讓已完成公開試的同學免費送贈補習筆記予師弟妹,減少浪費之餘又可節省他人開支,後來因見口試成績不俗,便組織小型說話練習,聚集同窗一起訓練,「星說」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。其後,幾位創辦人會準備其他科目的練習,更撰寫模擬試卷考核學生,逐漸負起義師的角色。
香港為基層學生提供的義教服務琳瑯滿目,「星說」卻在其中找到缺口,坊間的教育機構或會忽略一群「平凡的學生」,「除了有財政困難的學生外,我們發現其他同學亦需要這項服務,例如是成績中游的,學校不會額外撥出資源協助他們進步,他們又非差至要特意花錢補習,我們便吸引這類型的學生。」瀏覽大型補習社的網頁,各科單月學費索價600至800元不等,多補幾科便得數以千元,即使家境不俗,亦未必能每月掏出數千補課,「星說」成立便可為這群學生提供多個選擇。
多半大專生的社會經驗寥寥可數,補習或許是在眾多職業中較為輕鬆的「致富之路」,「星說」義師甘願「做爛市」,為後輩準備教材、授予知識卻不為報酬,Rain指無償補習能宣傳其教學理念:「我們認為知識要『用錢買』這概念很奇怪,學生為了學業進步,可能要花上千元補習,其實學識不應用金錢來換取或衡量,而是大家互相分享和傳授。」Rain的滿腔熱忱,除了因為她樂於助人的心,還要歸功於每名學生為她帶來的滿足感。她篤愛幫助他人成長,其中最深刻的學生是一位不善言辭的女生,被校內評估中文口試將得U(不予評級),Rain指在其「逼迫」下,女生始放膽說話,最後在文憑試中考獲等級3,雖非絕佳成績,但已是一大進步。
分享自身經歷 延續星星之火
雖為義師,Rain非以教師或長輩身份自立,她深信同學聽取過路人分享經驗後會更舒服及具說服力,除了在學術上指導同學,亦會在選科揀校上提供意見。回想自己當年迎戰文憑試,Rain本想入讀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,可惜失手要轉讀嶺南大學的同系,初時沮喪憂愁,後來想開了便重新振作,亦慢慢愛上校園。每年放榜皆有人歡喜有人愁,總有考生得不到理想成績而惆悵,Rain作為先行者樂於分享自己的經驗,而長年累月的補課與學生建立亦師亦友的關係,他們亦會主動向Rain傾訴對前途的迷惘。
在奮鬥期間彼此扶持,義師和學生自然而然能建立信任,即使那場硬仗已打完,他們的關係仍會延續,閒時聚會遊玩,發愁時互相訴苦,最令Rain感動的,是往日舊生報名當義師,「我幫過他後,他再幫助其他人,那種承傳的感覺,令我很滿足。」Rain坦言,畢業後忙於正職工作,難兼顧「星說」的日常事務,加上脫離大學生活後,不及新鮮人了解公開試和大學聯招(JUPAS)的最新走勢,笑言自己與創辦人這些「老屎忽」是時候退下,讓年輕義師按想法發揮,年資較長的只會在重大決策時刻給予意見,既可保留組織的持續性,亦能將火炬傳承予晚輩。
疫情令師生疏離 盼成宣泄出口
2020年疫情來襲,令所有人措手不及,學生忽爾告別校園,在沒有面授課堂下,師生關係難免變得疏離,「學生猶如在孤軍作戰,網課時間緊逼,師生難有空間閒聊,即使現在可上半日課,但下課後卻不許學生留校,亦減少老師與學生交流的機會。」網課成大趨勢,「星說」也調整活動方向,例如開設YouTube頻道解說考試題目,又創建Podcast傾聽學生心聲。
「不能舉辦實體活動後,我們唯有在Podcast與大家『吹水』,開初是討論學術問題,後半部份會了解同學近況,用這種方法吸引同學來聽,再借機聊聊天,看看他們會否提及有關前途的煩惱,我們或可幫助他們。」「星說」的義工,正因已走過公開試的考驗,更能理解同學孤立無援的彷徨和需要,透過計劃冀能向後來者伸出援手,填補學校、教師觸不及的空位,予以多個宣泄壓力的渠道。